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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宗策的理智反应过来前,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动作。
  拆开信件,看到熟悉字迹的那一瞬间,压抑许久的情绪霎时喷薄而出。
  那颗被铁链勒进血肉、疼痛至麻木的心脏终于得到了解脱,重新欢欣鼓舞地鼓动起来。
  它一下又一下有力地撞击着胸膛,带来喧嚣的生机。
  血脉中冰冻的血液再度奔流,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,像是有一只手,把他从不见天日的幽冥黄泉中拉回了人间。
  但在最初的狂喜与欢欣褪去后,一阵惴惴不安涌上心头。
  宗策的手指不自觉地揉皱了纸张。
  指尖的触感告诉他,那个人给他写了三页纸。
  如果只是来写信通知他一刀两断,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。
  所以,他能否奢望,那人还惦念着他?没有因为他当初的冒犯而震怒?
  想到那夜一触即分的柔软,宗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柔和了些许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表面,仿佛能从那些带着墨香的字迹之中,触碰到那人如玉般苍白温凉的肌肤。
  他的视线归拢,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信上。
  在看到“民女宋薇”这几个字的时候,宗策连自己都没发现,他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角,已经勾起了一个极为微小的弧度。
  这是一个他全然未曾想过的开头……和一个意料之外、情理之中的身份。
  那个人用这样的身份给自己写信,是因为不想让他为难吗?
  宗策继续往下看。
  呼吸从一开始的急促,到看完最后一个字后,已经渐趋平缓。
  他把这份信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。
  直到每一个字都铭刻在信中,这才怅然若失地放下,目光怔忪地注视着前方。
  宗策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份信。
  更不明白,那人怎么能……怎么可以这样纵容他?
  明明是他一再无礼犯上,不告而别,却对他如此包容,甚至通篇连一句能称得上是责备的语句都没有。
  宗策从前不理解,那些奸佞为何行事如此张狂,仿佛不知法度伦常为何物;但如今,他似乎也体会到那种感受了——
  这样下去,他也会忍不住得寸进尺的。
  宗策的视线重新落在那三页纸上,在看到“我的大将军”这几个字时,目光微动。
  食指虚虚描摹着那人的笔画,他低垂着眼眸,呼吸悠长平稳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冰冷雨夜。
  那人湿漉漉地蜷在自己怀中,下巴搁在他的肩上,一边细细地打着颤,一边小声对他讲话,注视着他的眼瞳中不见恐慌,只有满满的信任与一丝掩藏得不太好的担忧。
  他再度后悔起来。
  那个时候,自己为什么不吻上那片唇呢?
  冰凉的,湿润的,混合着雨水的涩滞。
  但那人剧烈的心跳和急速上升的体温,能够很好地弥补这一点。
  那人应该会用惊怒的眼神瞪着他,但在那样的环境下,他是不会主动发出声音的,也不会很激烈地反抗,所以很适合用战袍裹住身体,细细地拥吻。
  或许那人会用苍白瘦削的十指紧紧攥住自己肩头的衣裳,等到实在受不住了,就用那双被闪电照亮、带着些许茫然和怒意的迷蒙眼睛看着他,直到眼角和双唇都被逼出红晕。
  又或许……
  下次见面时,可以做得再过分一些。
  让那个人的身体牢牢记住他带来的每一分震颤,直到云消雨歇,再亲手为他洗净身体,披上龙袍,虔诚地跪在他身前请罪。
  那人似乎总不明白,他宗策从不是什么清正高洁的君子。
  如果只想要他的忠诚,那便不要取下他脖颈上的缰绳。
  他少时同师父学刀,出师前的最后一课,师父将他丢进了一处贼窝,他用三天三夜的时间,靠着刀、剑、斧子甚至是拳头和牙齿,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。
  然后拖着一条伤腿,独自蹒跚走下山,把贼寇的脑袋提到了官府大门前。
  那位县衙的长官是父亲的朋友,和他对视片刻,当时便同父亲说:“你家这小子,是个凶兽,一般人压不住他。带他去赌坊青楼逛逛吧,再不济学着喝点酒也好,你若同意,我可以教他这些。”
  父亲没听懂,婉言谢绝了,觉得那些都是不三不四的地方,会教坏孩子。
  但上辈子被押上法场前,宗策看着柳显看向自己的眼神,忽然明白了父亲那位友人的意思。
  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特殊,也是发自内心地厌恶着那些蝇营狗苟之事,世人都赞扬他爱民如子,可在这清浊难澄的乱世,好名声反倒成了一种罪过,他也成了被同僚们排斥厌恶的异类。
  因为在上位者和文臣们看来,身为武将,他却太像一个儒士了。
  但书生手中可没有兵权。
  一个人若是没有了私欲,就没有了方便掌控的把柄。
  他们担心的是对的,宗策想。
  他不屑于这些,是因为明白自己想要的,远比任何人都多。
  他想要一个能够结束乱世的强大君主,一些能够让百姓吃上饱饭的官员,和一个统一安定、富饶强盛的国家。
  曾经他寄希望于朝廷,后来经过一次次的惨痛教训,宗策改变了想法。
  ——如果皇帝和朝廷做不到,那就由他来改朝换代。
  这是一个任何人听来,都会觉得狂妄得不可一世的野望。
  不,或许苏成德在监军期间也发现了端倪,宗策有思考过要不要扣下他,但为了不打草惊蛇,最终还是放他回了新都。
  他笃定地相信,苏成德什么也不会说的。
  返程那日,苏成德没有让他送,只给他留下了一封信,说希望能在宫中再度重逢。
  这也是他最后的劝说。
  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,下次见面,要么是在金銮殿前,要么就是在法场之上。
  不过是成王败寇,宗策认了。
  重来一次,他依旧没有改变想法。
  他甚至都没有记恨柳显和魏邱二人。
  因为这辈子,他不会再给他们任何出头的机会。
  他要做的,只是把曾经做过的事情提前一步,与其被逼反,不如自己先反——他平静地告诉自己,这世上绝不可能存在一个容忍他宗策、又能实现他野心的君主。
  如果有,那他一定是上天降下的奇迹。
  脚步声从前方传来,有人轻声道:“将军,这是漕运司刚刚整理送来的卷宗。”
  “先放在那吧。”
  宗策抬头看了一眼下属,淡淡道。
  “是。”
  下属走后,他仔细地收好那封信,起身走到外面透风。
  宗策站在廊檐下,整整两夜未曾阖眼的疲惫让他在直视头顶湛蓝的天空时,下意识闭上了眼睛。
  感受着阳光落在脸颊上的温感,他却想到了那个人披着鲜红战袍,站在城头的晨光下朝他展露的灿烂笑颜。
  那人的身份和祁王临终的遗言始终压在宗策心底,他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,北屹至今引而不发,即使自己杀死了他们的王太子也并未交出那封血书,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继续被重用、或是大战前夕一举引爆这桶火药。
  届时他不仅百口莫辩,就连军心、乃至战局也会因此而逆转。
  昨夜,在砍下马匪的脑袋时,宗策看着那那些人死不瞑目的惊恐神情,冷静地告诉自己:一切都结束了。
  他指的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  比如说……爱情。
  宗策没奢望过能从那人身上得到同等回应的感情。
  悬天之日,孕生万物,普照大地众生。
  而他只是恰好有幸,分得了一捧阳光而已。
  对于一位将军,致命的永远不是来自敌人的刀剑,而是上位者日渐消磨的信任。
  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身后事了,他告诉自己。
  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。
  即使他站在原地不动,那人也只会离他越来越远。
  所以他会留在这里,不再回新都,只一心一意地替那人去谋划未来十年之内的战局,复刻神机,尽可能地壮大大夏的军备实力。
  无论朝堂局势如何风云变幻,他都绝会不再亲自上前线,并尽可能地削弱自己对大夏军队的影响。
  否则的话,他的存在,一定会变成北屹应对大夏最好的一把刀。
  然而……
  宗策心中苦笑:不过是一封信,竟又让他重燃起了希望。
  甚至,还开始期待起了下一次见面的日子。
  会是什么时候呢?
  信中没有提初七发生的事情,宗策也不愿去深思。
  他不想知道任何关于那一夜的细节,也不想知道那人是如何度过药瘾发作的阶段。
  ……只要知道那人对他的态度依旧,那便足够了。
  可人性总是这样贪婪,在拥有了信任后,他又想要在一个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帝王身上,寻找凡间结发夫妻都难得一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  宗策垂下眼眸,抬起指尖,轻轻触碰了一下脖颈。
  仿佛那里曾有一道无形的枷锁,或是缠绕着一条看不见的缰绳。
  一只蝴蝶飞过眼前,宗策注视着它翩然落在院中盛放的花丛上,并没有上前打扰。
  只是心中默想,若是他在这里就好了。
  他可以摘下那朵最漂亮的花,再亲手为他泡一壶清茶。
  *
  “有回信了没?”
  下朝之后,殷祝第一百零八次地询问这个问题,
  终于,他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:“陛下,信刚刚送到。”
  “在哪儿,快给朕看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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